Grey | 180903 | 恐懼

         夢境是泥沼。

         一位友人的夢十分奇特，夢境裡的人事物皆是意象，似有所指。而我的夢境時是所思之事，時是無稽之談，時是恐懼。

         今日作了兩場夢，從第一個空間移動到另一個空間，在夢裡是無縫銜接，但在現實中是毫無邏輯可言。如今想用文字記敘已經忘了第一場夢的情景，只記得它是噩夢的鋪墊。我走向超市售賣小食的區域，想買一些零食果腹。小食區域靠近玩具區，唯獨我一人，卻聽到擺置玩具的櫃架後傳來了罪惡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 塑料包裝袋互相摩擦的聲音，和陰莖抽搐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 夢裡的我當下十分驚慌，卻視之不理，把腳步放輕，只求能靜悄悄的離開現場。但在轉角處回眸之時看見兇手從玩具後冒出，面帶淫笑。我的心似又墜入谷底，加快腳步走向人潮的地方，但能聽見兇手的腳步緊隨身後。終於看見兩三外勞在收拾貨物，上前求助。但嘴裡脫口而出的卻是嬌嗔的聲音，讓他看看為何那裡有個人，而不是道出真相。

         兇手只是無所謂地笑笑，做無辜狀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又是繼續疾步走，卻走到了無人的地方。眼看兇手近在眼前了，我立刻把夢裡的自己叫醒。這似乎是第二次。第一次，我也是將把被強姦犯擄走的自己叫醒。之前讀禤素萊的戰地散文，有讀到作者的自我意識極強，能在發夢時告訴自己那只是夢。那把我從夢中喚醒的，又是不是深深紮根於心中的恐懼呢？

         幼時看小娘惹，我已經忘了白薇秀飾演的角色名字，只記得她被強姦時露出的慌張、不安、無助。我不用性侵二字，是因為強姦才是最符合的詞彙。她緊抓床單被縟的手、被手掌摀住的嘴和呼救、窗外視而不見的旁觀者，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裡。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性侵，什麼是強姦。事後，白薇秀瘋了。對性侵的恐懼也在我的心底發芽、肆意生長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在夢裡是旁觀者，亦是受害者。這是不是指冷眼旁觀非但不能自保，反而招來惡報？我不知曉，只願世上的花永遠盛放，無人摧殘。

         雖然敲下這幾個字後的我知道這只是天方夜譚。